生命是感染力的遊戲

兒時﹐熱衷於名人傳記。看到哥倫布發現新大陸﹑德蘭修女濟世為懷﹐便熱淚盈眶。中學時期﹐完全奉獻給教會﹐每天放學就返教會事奉﹐喜悅無比。讀大學時﹐醉心於學運﹐主動停學﹐搞學生運動。畢業後﹐滿腦子社會改革﹐寫了廿多本書﹐投身同志研究和運動﹔後來遠赴摩梭女兒國﹐住了整整四年﹐自己一窮二白﹐卻四出籌款﹐創辦摩梭山區教育基金﹐修建多所學校﹐資助了千多位貧困學生。

我一直以為﹐這就是幸福。幾年前﹐才猛然發現﹐我是索取者﹐刻意創造社會成就﹐去索取人們的認同﹐去填補殘缺的自我價值感。物以類聚﹐我吸引了許多自以為是的索取者﹐每當有利益衝突﹐便互相批判﹐不歡而散。

某天﹐我聽到一句話﹕生命是一場感染力的遊戲﹐當頭棒喝﹐打進慚愧默認的心底。原來﹐不論我是否覺察﹐我每個動作﹐都在「影響」別人。每早起來﹐當我對家人冷淡﹐就在散播冷淡﹐無形中鼓勵家人互相冷漠。到頭來﹐包圍著自己的﹐便是一個冷漠的孤獨世界﹐裡面每個人都是受害者。

從那天起﹐我跟自己說﹕我要停止索取和抱怨。既然我是創造源頭﹐既然我永遠都有選擇﹐我為什麼不去創造自己的幸福﹖自此﹐當我需要支持﹐便首先去創造支持別人的自己﹔當我需要關懷﹐便首先去創造關懷別人的自己。開始時﹐戰戰兢兢﹐怕受傷害﹑怕吃虧。但﹐一次又一次﹐當我放下期望﹐回來的竟是久違的感動。過去﹐我把骯髒泥巴擲向敵人﹐結果自己雙手首先骯髒。如今﹐我送出鮮花﹐自己首先聞到花香。我為自己生命的所有成果﹐完全負責任﹔同時支持他人﹐去負他的責任。當我選擇承擔﹐力量便出來。承擔越大﹑力量越大。小我的感受﹐不再重要﹐因為﹐體驗到大愛的快樂和力量。

懷著這份信念﹐我創辦DP﹐過程跌跌碰碰。但﹐出發點純正﹑坐標清晰﹐效果立竿見影﹕整個DP社群持續穩健進步﹐團隊每個人都贏。外在問題依舊﹐但﹐心靜下來﹐所有「問題」簡單了﹐甚至消失了。原來﹐所有「問題」﹐都是煩亂的心所創造出來的。

生命就是回力標﹐它用我對付它的方式﹐來對付我。過往﹐我等待幸福降臨﹐幸福始終沒有來﹐因為﹐我在索取別人的愛。如今﹐我選擇成為創造源頭﹐我的世界越來越幸福﹐所引發的漣漪效應﹐非常美麗﹐自己﹑家人﹑朋友和陌生人統統受惠。

關鍵只有一個﹕我要創造怎樣的自己？我要散發怎樣的影響力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