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的志願」吹水版

撰文:葉詠
許多人小時候作文都寫過「我的志願」,當中包含多少水份,自己心裡清楚。 

我對水份調控,向來有些心得。知道那個老師容不下異己,我的志願便是成為一個好老師。知道母親大人望女成龍,我的志願便是成為好醫生、好律師。我並非虛假的人,只是,誠實帶來的負面經驗太多,「我的志願」這等私密事情,還是跟自己交代算了。

我記得小時候,告訴媽媽我喜歡當「歡樂今宵」的舞蹈藝員,向來慈愛溫婉的媽媽,自此每天都說著舞蹈藝人的壞話。我告訴老師,長大後想做發明家,她高興得把我從「行長」調升到「班長」,當她知道我希望發明一支會作弊的筆時,氣沖沖的說要見我家長。那種先發制人的技倆,我倒學得快。此後,「我的志願」便有了標準答案。

現在的小朋友,比我勇敢得多、表裡一致得多。

十四歲的姪女向母親明言,長大後想做紙紮師傅,紮出千奇百怪的款式,潮爆冥界,她母親擔心得半隻腳踏進了冥界。八歲的姪女說長大後要參選港姐,她父親嚇得瘋狂做剪報,把所有港姐的負面新聞,勤勤懇懇的向女兒每天匯報。

成人的恐懼,小朋友很難理解,但恐懼的結果,小朋友卻要承擔。

我們也實在太習慣以「愛」之名,讓操控慾得以永生。究竟我們對孩子的愛蘊含多少水份?有多少是純粹的支持而不是索取?有多少是開明的鼓勵而不是苛刻的期望?當我們認定是百份百為孩子好,那個「好」是否包含了自己個人的慾望、個人的成就、個人的感覺良好?

我鼓勵父母輕鬆面對孩子的奇想, 把「我的志願」視作末世預言、駭人凶兆,只會扼殺一切可能性,苦了自己也苦了孩子。我鼓勵孩子天天織造夢想泡泡,享受在泡泡裡頭打筋斗、四處走。對於父母的期望,你可以向他們送一個微笑,然後交還他們自己去實踐好了。

偷情?
天使之吻